祭祀（石榴Ｘ暗黑魔女）

老樣子通通擬人化，這篇躺在我Evernote有一年了，趁今天沒事趕快修一修放上來~~
您是帶領著我們通往唯一正道的人，是真理，是力量。


「石榴。」


巫女長喊著正跪在祈禱室的石榴，她順從的起身。


「石榴，今天晚上就是暗黑魔女大人三年一次的祈禱會了，要妳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？」


「都準備妥當了，還請您放心。」


石榴看著巫女長離去，繼續跪在地上低聲背誦並記憶著禱詞，她唸了十多年的禱詞、跳了十多年的祭祀舞蹈。


這些，都是為了這一晚。


從沒有一個巫女從三年一次的祈禱會回來這裡，而那意味著什麼、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但離開這裡，也是命不久矣，即使沒人說出口，但每個人都暗自希望自己不會抽到下下籤，成為暗黑魔女的祭品。


但是石榴不一樣，這個石榴不一樣。


她可是每三年都伸長著脖子期待著，自己能夠被選上成為這次服侍暗黑魔女大人的巫女。


她一定能懂的，暗黑魔女大人，一定是唯一一個可以了解她的人。


為此要她上刀山、下油鍋，她都在所不惜。她就是依靠如此信念，一人從青少女時期堅持到了現在。


今年，今年終於輪到她了。


*


暗黑魔女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？即使曾經見過她一面，而且還在戰亂中，無法看清她的面目，可是當年她聲嘶力竭的聲音依舊清楚地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重播。


她足智多謀、強悍無比——不，石榴深吸口氣，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愚蠢，她怎能質疑她唯一的信仰？況且，當年她可是能夠憑一己之力，一口氣毀掉五個傳說級人物的人絕對是神明般的存在。


石榴身穿白袍，單薄的紅色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

「按照傳統，祭品需以黑布覆蓋雙眼。」巫女長在她耳邊喃喃說道：「祝妳一切安好，姐妹。」


「感謝您這幾年來的照顧，巫女長。」她看了對方最後一眼，黑布便罩住了她的雙眼。


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
石榴感覺到自己被某個東西拖著走，不快不慢，腳下踩著的泥土也滿滿變成了冰冷的石頭地板。


「眼罩脫下，小巫女。」


一個同她記憶一樣的渾厚女聲說道，石榴乖乖照做。


一名身穿純白色傳統服飾，端莊又美麗，讓人不禁臉紅心跳的熟齡女性出現在她面前，她的雙眼靜靜地閃閃發亮而有些濕潤。


「別害怕，這沒有什麼值得恐懼的。」暗黑魔女微笑，似乎將她的激動之情視作害怕的哽咽，而石榴則看出那微笑背後更多的是出自於習慣。


「大人，在您吃掉我之前，請讓我對您告白。」


「⋯⋯啊？」


優雅老婦人放下手邊的事情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


「請容許我對您告白。」石榴低下頭，態度堅決。


「我並非要阻止妳，只是⋯⋯我們好像有些誤會。」
老婦人站起身，走向石榴手抵上了她的下巴、抬起了她的臉，她看見了暗黑魔女眼中永恆的鮮紅。


「我是需要一些處女血沒錯，但我不會吃了妳們。」


「那是⋯⋯」


「通常這個儀式結束後，我會讓巫女們選擇要回家鄉還是繼續留在我身邊。」


「那麼說，其他人都是回去⋯⋯回家了？」


「是啊，雖然要完成我的大業，人手永遠不嫌多，但是我從沒有強迫誰一定要跟隨我。」暗黑魔女溫柔地看著石榴。


這樣的大人是何等神聖⋯⋯


「請讓我留在您身邊，暗黑魔女大人。」石榴強忍著淚說道。


「好啊，如果妳還能撐到那時候的話。」


石榴不解的看著眼前的老婦人，發現眼前突然一片模糊，她慌亂地看著暗黑魔女，臉上依舊是優雅又和藹的微笑。


「抱歉了，請妳先睡一下。」


石榴再次張開眼睛時，她被換上純白的長袍，手臂被扎了針，有些虛弱地看著充滿著她血液的疏流管。


往上看，一個發著詭譎紅光的器材架在她的頭頂上，她全身被某種不明物質捆在床上，而暗黑魔女則戴著護目鏡站在一旁，冷光照耀，讓她看起來既冷酷又詭譎，但看在石榴眼裡卻像是某種暗黑神祇。


「倔強的小巫女，從來沒有人在實驗半途中醒來過。」暗黑魔女說，她的語氣聽來相當驚訝。


石榴看了看死寂的四周，除了她，還有一些從沒見過的巫女們身上同樣插滿了管子，正躺在她旁邊的床上緊閉雙眼，一點呼吸也沒有。


「實、驗？」石榴看著持續逼近她的巨大針筒，恐懼猶然而生，她試圖控制自己出於生理因素而顫抖的身體，卻徒勞無功。


「很抱歉剛才我說了點謊，親愛的石榴，有一些人是回家了，但大部分的人都沒能撐過實驗。」暗黑魔女說，她的語調依舊溫柔，石榴心想著聽著她的聲音死去好像也不錯，畢竟，她從來就不是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。


「石榴，我並不想看妳掙扎，需要我再給妳一劑麻醉？」巨大針頭停在了石榴面前，暗黑魔女對她垂下了最後的蜘蛛絲。


「不，不用，暗黑魔女大人，可否讓我有這個榮幸，能夠全程目睹您偉大的志業？」


「真是奇怪的小巫女。」暗黑魔女停下手邊的工作，「我想妳應該是現場唯一一個還活著的祭品了，石榴。」


「讓我好好跟妳聊一下吧，為什麼妳這麼癡迷我？」


「您可能早就忘了，但是，您當時號召蛋糕怪物入侵我們的村莊時，我聽到了，您對著虛空狂嘯著您的理念。」


「我說了甚麼？」


「您說，您將會打破這虛偽的一切，您將帶領著您的士兵與您一起對造物主發起抗爭，您說您看到了真相，我們只是一群被關在實驗室裡的小白鼠。」石榴背誦著，當年暗黑魔女的屠殺歷歷在目，為此，她只有因暗黑魔女的話語以及她的身姿而激動地全身顫動。


暗黑魔女發出了一長串的笑聲，但依舊不失她的優雅，她看著暗黑魔女的短白髮，還有她臉上的皺紋跳動著，想到了她跳祭祀舞蹈時，其他姊妹的身姿。


「那聽起來......好像很久遠的事情了，十年？十五年？天啊，真幼稚。」
她緩了緩，繼續問道：
「那妳不恨我嗎？妳很多姊妹一進來都先吐我口水。」


「真失禮，我為她們感到丟臉，請讓我代她們道歉。」
暗黑魔女點點頭，嘆口氣。
「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，妳不恨我嗎？」


「我對您的憎恨只有為甚麼您不早點毀滅這一切，早點出現在我面前。」石榴說，她的字字句句都比往常念禱詞時來得誠懇。


「妳成功引起我的歡心了，石榴，但是這並不能改變妳即將被這針頭進入妳額中的事實。」暗黑魔女溫和地說，「很遺憾，不過往常大概都會有一個人能撐過我的實驗。」


機器再度發出巨響，當電鑽般的針孔即將進入石榴的額前，她聽到了暗黑魔女說道：「我會誠心祈禱，妳會撐下來。」


石榴發出了她這輩子最長最久的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