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艾莎一起幫助石巨人在對的地方鋪床後,時間已經來到下午時刻,安娜的肚子也已經叫得不停。族人們請她們繼續享受休假行程後各自忙活,姐妹倆評估狀況後,便決定騎著水靈馬返回北烏卓部落,準備先進行下一個行程。
在艾莎懷中的安娜正抱著肚子露出餓過頭而痛苦的表情,包包跟餐籃都在剛才的混亂中不翼而飛,想到餐籃裡有特地請潔達準備的巧克力酒,本來打算要請艾莎一起喝,但是現在安娜只能閉上眼努力想像艾莎品酒之後微醺的反應,一想到這裡安娜的內心又默默淌血,身體稍微向後躺,正好貼著姊姊的胸口,好像有一瞬間聽到她的心臟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。
看著妹妹露出痛苦的表情,艾莎以為對方真的餓到可以吞下雪寶今早為她們做的早餐,於是決定先前往距離溫泉不遠的森林找漿果,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有在這附近看過。
她改變了道路,往溫泉的方向騎去。
「安娜,再忍耐一下。」坐在後頭的艾莎拍了拍妹妹的背,安慰她。
安娜睜開眼睛,看著艾莎好像一點也不餓、或是覺得渴,安娜問了她為什麼?
但是艾莎只是搖搖頭,誠實的說:「有時候還是會需要進食,只是有時候我真的不覺得渴或是餓,至於原因的話,我也在想為什麼。」
安娜再次注意到艾莎在面對未知時的態度又有了好的改變,那就是能夠坦然接受不知道的狀態,並且努力查證。
雖然她已經不需要像以前當艾倫戴爾女王一樣,必須裝得什麼事情都得知道——即使她可以這麼做——但是看到一直以來繃緊神經、逼自己到極限的艾莎也能夠像現在這樣如此坦然自在,安娜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,她伸出手按上艾莎握著韁繩的手指,輕輕摩挲。
安娜繼續維持身體輕輕靠在艾莎的胸口的動作,她發現這樣的姿勢真的帶給她無比的安全感,兩個人一起望著前方前進,而她終於可以不用再追著姊姊的背影拼命奔跑,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樣擔心艾莎又要消失不見,此時此刻的她們是平等而互信的。
微風迎面而來,吹撫著姐妹倆,也讓安娜心底的幸福感擴散開來,安娜深吸口氣,快樂得唱起歌,聽出旋律的艾莎也跟著加入了安娜。
「Love is an open door.」
姊妹倆的歌聲在森林裡迴盪著,蓋兒飛了過來圍繞在旁,似乎也想加入她們。
她們順利來到結滿果實的樹林,艾莎替安娜摘了幾顆鮮紅的蘋果,它們看起來就像安娜一樣,通紅飽滿而且香豔。
艾莎搖搖頭,想要驅散奇怪的念頭,她捧著其中最大的那顆,交給了坐在樹下的安娜。
「哇!這裡居然有蘋果。」安娜接下後,在艾莎的注視下咬下一口,汁液隨之流出,蔓延到安娜的下巴,安娜伸出另一手趁滴下前接住,再開心地舔著沾滿汁液的手掌和手指——艾莎想著,這個舉動要是給皇室禮儀老師看到,絕對會氣死他老人家,但是她還是無可救藥地為這一幕感到害羞,特別是當她舔著手指的時候。
注意到氣氛有些微妙的安娜抬起頭,眨著綠眼看向不知為何臉紅的艾莎,發出疑問。
「艾莎妳怎麼了?蘋果很好吃喔,妳也吃一個嘛。」
艾莎抿抿唇,慌亂地摸著自己香檳金長髮,說要再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墊墊胃,又匆匆消失在樹林之中,留下困惑的安娜。
艾莎提著剛才用冰製成的提籃,一邊在矮樹叢採藍莓,一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,但只要想到安娜,她拿著藍莓的手指就微微搖晃,前一晚的誓詞還深深烙印在她心裡,她甚至開始低聲碎念著昨晚對睡熟安娜的話想提醒自己。
「……我發誓,會以一個好長輩、好姊姊愛妳、教導妳。」她停了停,又加入了新的詞:「我們是姊妹,姊妹……」
艾莎像是念咒般嘴上持續覆誦這段話,但艾莎依然能清楚感受到內心有個跳艷舞的小惡魔安娜──喔,不對,眼前還真的有個正在跳艷舞的小惡魔安娜在慫恿她,艾莎還來不及弄懂是幻覺還是真的,小惡魔安娜就已經開口了。
『艾莎,妳就快來妳妹妹的懷抱吧。』小惡魔安娜只有穿著一襲薄紗,黑色蕾絲內衣褲隱隱若現,她甩著尾巴說:『妳自己也知道,她也愛妳愛到跟未婚夫解婚約,解婚約耶,要不是這件事情才剛發生,還沒有公開出去,不然現在來自各王國的婚約邀請,一定會比妳當艾倫戴爾女王的時候還要多。』
艾莎點點頭,她妹妹是史上最優秀的女王,可愛漂亮聰明又善解人意……而且還對這樣的她不離不棄13年。
『對吧對吧,』小惡魔安娜說:『快趁現在回應她對妳的感情吧,妳欠她的!至於人民那邊,他們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。』
艾莎雙手抱胸,對於小惡魔安娜的建議非常心動,可是,另一方面,身穿著艾倫戴爾女王服的天使安娜卻張開了手,阻止她:「艾莎,不行啊,妳身為姐姐應該要幫助妹妹的,安娜一定只是一時沒有想清楚,所以才會對與妳的姊妹情誤認成戀人的愛。」天使安娜默默地將小惡魔安娜擠到邊邊,「她跟阿克一定有什麼誤會,身為長輩、身為姊姊,甚至是第五靈的妳應該要幫助他們和好—──別忘了,安娜昨晚還因為阿克的離開,哭得那麼傷心。」
『是嗎?』小惡魔安娜爬回來推開天使安娜,『妳確定她昨晚是在為阿克的離開而哭嗎?她也沒有說清楚啊,"哦,姊姊,只有為什麼要解婚約這件事我真的不能說"艾莎這麼聰明,不是也一眼看出安娜會解婚約的理由了嗎?』小惡魔安娜眼裡冒出了愛心,慢慢靠近艾莎。『所以說囉,她……我是說,我。』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惡魔安娜慢慢變大變高、慢慢靠近艾莎,胸口的乳溝也越來越明顯。
『我愛妳啊,愛妳愛到想把全身都奉獻給妳,還是說姊姊妳不愛我嗎?』
「不行──」天使安娜將惡魔安娜推開,在她們準備扭打時,天使安娜告訴她:「妳一定要好好跟安娜談,艾莎──」
火靈像貓的呼嚕聲從地上傳來,嚇得艾莎差點尖叫。
「噢,原來是你,唉……」艾莎蹲下來張開雙手迎接藍色蠑螈跳上她掌心,雖然身為第五靈,應該要跟其他四靈都能平等對待,但是艾莎私心覺得自己跟火靈比較相像,而且她能感應到小小火靈的大眼睛總是能夠回應她的疑問。
艾莎空出另隻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,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,覺得心特別累、頭特別痛,正好眼前有一個能提供建議的火靈,於是她對著一如往常舔著自己眼珠的蠑螈微笑:「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?有什麼建議嗎?」
蠑螈歪著頭盯著她過了幾秒後,決定舒服地在艾莎的手中磨蹭撒嬌,艾莎皺著眉頭,發現要解讀祂的意思好像比之前還難,也是,這種問題不能問別人,得靠自己想。
艾莎嘆口氣將火靈放在自己的肩膀上,準備結束採集回頭找安娜,再繼續往前走就會到達溫泉了。
暫時吃飽的安娜正伸懶腰,驚覺到現在這個陽光美、氣氛佳的場所,正是個談判的好時機,剛才的飢餓使她處理問題的能力受到了限制,現在終於有力氣思考了,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,昨晚艾莎到底是什麼意思,還有仔細想想,剛才兩人在石巨人樹林那邊有個奇怪的對視──她確信自己在艾莎清澈的藍眼之中看到了一個似曾相似的東西,一個她曾經在阿克眼中看到過的……欲求?
艾莎對我有所渴望?
「怎麼可能。」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,安娜張開眼發現居然是艾莎……不對,雖然樣子是穿著白色連身服的艾莎沒錯,可是她的頭頂上多了一個光環,背後還多了一副翅膀。
「呃,嗨?」安娜有點膽怯的打招呼,「妳又獲得什麼新魔法了嗎?艾莎?」
「才不是,我是妳的良心,安娜。」我的良心居然是天使艾莎?安娜想。
「冷靜聽我說,我知道妳現在為了是否該跟妳姐姐告白而苦惱,身為妳的良知,我必須提醒妳,妳現在是一國女王,所有人都指望妳,要知道妳這樣做是有違道德的!這樣以後別人會怎麼看艾倫戴爾?我們以後要怎麼對爸媽交待?」天使艾莎相當嚴厲,語氣也很冷酷,安娜聽了差點要哭出來。
『喔,別這樣,不要欺負安娜,她很愛我們,而這很好,不是嗎?』穿著暴露版紫丁香連身裙的艾莎來到安娜的身後,她那中間開了圈的胸部貼在安娜的背,安娜在一瞬間就快要失去理智,但她還很清醒。
惡魔艾莎從後面環抱住安娜在她耳邊說:『要是妳先開口的話,姐姐會很高興的。』
「走開,艾莎!」天使艾莎兩手插腰喝斥,「不要教壞安娜,她是我們家族唯一的希望。」
安娜苦笑著看著眼前的景象,不懂眼前到底在演哪一齣,惡魔與天使的艾莎?
惡魔艾莎顯然是不怕天使艾莎,她繼續貼著安娜,張嘴誘惑道:『安娜,妳自己也察覺了吧?昨天晚上,我跟妳說的我愛妳的意思,妳也有感覺到我有親吻妳,對吧?』
安娜僵直了身體,所以是真的嗎?她一直以為臉上那個潮濕的感覺是自己的錯覺……而且還有她的直覺是正確的!
「我就知道,我一直都是對的!」安娜拍著手歡呼,但是看到對面天使艾莎憂傷的臉又收起了笑容。
「安娜,我不能阻止妳做任何選擇,但是妳要記得自己的身份。」
『安娜,妳知道妳要什麼,妳現在是誰都不能拒絕的女王……即使是第五靈也得尊重妳。』
安娜看著她們消失在森林中。
不遠處,帶著滿籃子藍莓的,真正的艾莎出現在安娜眼前。
「安娜,溫泉就在前面囉,妳要泡溫泉了嗎?」艾莎朝著自己開心地揮著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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